柔石：从宁海走出的“萧剑秋”

《宁波名人我知道》之31

说到宁波的红色旅游，不能不说到宁海县；说到宁海县，不能不说到一位伟大的革命先烈柔石。柔石其实是个笔名，他的原名叫赵平复，是1930年代名冠上海的左翼作家联盟主要成员之一，鲁迅的学生和好友，知名青年作家。他是宁波宁海文化三大（徐霞客、柔石、潘天寿）杰出人物中的一员。宁海县城内建有柔石纪念馆，那是一所古风犹存的小院，它的对面就是有名的柔石中学，该校由1918年的文昌书院沿革而来，文化底蕴深厚。

柔石到浙江一师读书，17岁时与女子吴氏结婚。女大2岁其实无所谓，吴是也勤劳朴实，但这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双方找不到共同语言。而柔石又是一个向往革命的热血青年，领时代思潮风气之先，封建礼教使他常常陷入深切痛苦之中，因此，婚后多总是漂泊在外。柔石在追求理想的路上，碰到志同道和的女青年冯铿，彼此相爱就成了人之常情。大约是在1929年10月结伴同游杭州时同居，其爱情虽然短暂，却成为歌颂的对象，被誉为大上海的“红色恋人”。后来二人一起牺牲在龙华（都是左联五烈士），化为一曲悲壮的战歌。

鲁迅先生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中，对柔石的相貌和品格作了精彩的描写。在左联五烈士中，柔石是与鲁迅接触最多，友情最深厚，也是最被器重的一位左翼文化战士。可以说，《为了忘却的记念》既是纪念巾帼英雄刘和珍的，也是为了纪念柔石、殷夫等青年革命先驱者的。

柔石的小说在当时就很有名，也很得鲁迅先生的欣赏。对于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浙东人民生活的苦难和年轻人的追求与出走，有深刻与独到之处，具有悲悯的人文情怀和强烈的感染力。在《为奴隶的母亲》、《二月》等作品中，他的悲天悯人、人道主义，以及对于底层人民的同情和关注，使作品据有了深刻的感染力。可以说，看柔石，必须带着一颗同理之心一起在文字间跳动。

他的小说《二月》描写 1926年前后，处于彷徨状态中的知识青年萧涧秋来到浙东芙蓉镇，投奔老朋友陶慕侃。作为校长的陶慕侃，欣然聘萧涧秋在自己的中学教书。萧涧秋对本镇一个穷苦的寡妇文嫂很同情，并得知文嫂是他仰慕的烈士的遗孀，他不仅从经济上资助她，还让她的小女孩采莲去上学，每天亲自到桥头接送。妹妹陶岚爱慕肖涧秋，萧涧秋也很喜爱陶岚。后来，文嫂的小儿子病死，萧涧秋出于对极度悲痛和无所依托的文嫂的同情，为了彻底帮助她，决定娶她为妻。这件事招来了非议和攻击，文嫂极度羞辱而自杀。萧涧秋也很受刺激，痛苦地思考着究竟应该怎么办。最后，他抱着“我们会有长长的未来的”信心，毅然离开芙蓉镇，投身到时代的洪流中去。可以说，萧剑秋一踏进芙蓉镇，就像掉进了是非的旋涡，几乎沉沦，一蹶不振。文嫂的自杀，王福生的退学，像两根铁棒猛击他的头脑，使他痛苦不迭，也使他如梦初醒，从此不再徘徊，走上了一条青年人该走的道路，在时代的洪流中奋勇搏击。陶岚知道了真相后，被深深的感动，也毫不犹豫地追随萧涧秋而去。

由此，著名电影导演谢铁骊拍摄了故事影片《早春二月》，上映后引起巨大的轰动。在封建桎酷下挣扎的男主人公萧剑秋的坎坷命运，感动和激励了一代青年人。俊朗潇洒的萧剑秋一时间成了少男少女们追捧的偶像，粉丝众多。《早春二月》至今仍是一部新中国的经典故事影片。到了2005年，北影厂又重新拍摄了《早春二月》，由董洁和辛柏青主演。又一波观影热潮，唤醒了已经沉寂多年的美好记忆。

他的另一篇小说《为奴隶的母亲》，被宁波市甬剧团改编成甬剧《典妻》搬上新时代的舞台。那是一曲旧社会妇女命运的悲歌，穷人家的妻子竟然被作为典当品，去富人家生孩子还债。这部作品的思想性和战斗性极强，锋芒直指罪恶的封建制度。该剧一上演，即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新成果，又曾获得国家文化部优秀地方戏曲大奖。这也是革命烈士柔石对故乡文化的重要贡献。他一直深爱着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土地。我们不能不由衷地怀念这位宁波的革命先贤。《典妻》还拍摄成了一部戏曲电影故事片，是甬剧发展史上的第一部电影。该部影片还在2021年底获得了浙江电影“凤凰奖”戏曲艺术片奖。这也是地方戏曲拥抱大众的一次成功的尝试。

柔石纪念馆是宁海文化旅游必须打卡的红色景点。这里至少有两大看点能让你眼前一亮。一个是“柔石故居”四个字，是由许广平先生题写的，十分珍贵，具有革命文物的价值。许广平是谁呢？鲁迅先生的夫人兼学生啊！也可以说是民国时期文化名人师生恋的代表人物。那题字的书法功底相当深厚，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柔石与鲁迅的革命友谊是多么真挚、深厚！

第二个是1951年国家为柔石（赵平复）颁发的革命烈士证书。那是由毛泽东主席签章颁发的，盖着鲜红的毛泽东印章。在我看来，这份证书相当于一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勋章，纪录着奉献的荣光。后来有一首悼念左联五烈士的诗，很多今天的读者喜欢诵读的诗篇。这首诗也收入了革命家萧三建国后编辑的《革命烈士诗抄》（1959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一书中。

诗云：

龙华千载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未终，

墙外桃花墙里血，一般鲜艳一般红。

（郑纯方原创，2022·11·6于宁波奥林花园，字数：2000）